烧烤摊王祖贤

白雪猴子

时值霜降,万物萧索。将军府的围墙外,白丈缦连,高门紧闭。这高高的围墙外,黑云般的羽林军严阵以待,火星噼啪,火把的光照在他们的黑甲上,宛如烈火燃着了蛇鳞。


为首的是一个黑衣的女子,她未着甲胄,轻轻扣门。

 

无人应门,左近的一名兵士欲动,她抬手,那人只得退下。于是又轻轻扣门,无人应答,于是间隔半晌,再三轻轻扣门。端的是好耐性,文雅轻柔的三下,叩,叩,叩,一丝不乱。

 

不紧不慢,门内传来一小丫鬟声,颇为含糊:“谁呀。”

 

她颔首不答,小丫鬟脚步渐近,吱呀一声,将大门拉开一个缝。火光刺得这小丫鬟直揉眼睛,朦朦胧胧,睡眼惺忪,问道:“你们是谁呀。”

 

这三百羽林军沉隐在夜色中,无一丝响动。唯有火光烈烈,映在为首的女孩子侧脸上。

 

小丫鬟是个普通的小丫鬟,只有一处略有殊异的地方,便是她面上挂了一层面纱,掩去了大半面部,只留一双眼睛,眼角无辜的下垂,黑溜溜的眼珠一转,她看着为首的女孩子。

 

为首的女孩子,剑眉星目,很是英气,偏生生了一张小圆脸,又不失豆蔻娇美,真宛如烈火映桃花,拔刀斩春水,叫人无可奈何的好看法儿。

 

身后这严整的羽林军,簇拥着她。女流之中她算是身量高的,只是与那身后高大精壮的武夫一比,显出了女子的娇小,倒看出她儒雅自在。

 

小丫鬟眼睛溜一圈,道:“你的耳朵好大呀。”

 

林思意噗嗤笑了,略略低下头,说:“羽林军右骑副统领林思意,但求郡主一见。”

 

小丫鬟抬眼看了一会儿,说:“好,里等一下。”说着啪唧,甩上门走了。

后边的羽林卫气得咯吱咯吱地磨牙。

 

 

片刻小丫鬟折返,道:“郡主请你进去。”

 

寒夜的风扫过,拉扯着火光。多静啊,静到火光一变,令人心颤栗。林思意还是一抬手,金戈巍然。她孑然一身,进了王府大门。

 

“里坐呀。”小丫鬟将她带到书房,说完,又自顾自走了。

 

林思意兴致盎然地坐了一会儿。这书房里却是连个蚂蚁都没有,好不容易有个小丫头来送茶,送完就走,一个字儿都不吐。

 

林思意抓住,笑问:“这是什么茶。是否极其珍贵。”

丫头摇头。

 

林思意说:“既然不是特别珍贵,郡主何意要请我半夜,半夜喝茶呢。”

丫头转转眼珠,说:“好像不很珍贵。”

 

林思意叹口气:“那刚才那个,戴面纱的女孩子呢。”

丫头摇头。

 

既然是将军府的茶,那应当是不差了。林思意脾气实在太好了,依然兴致很好地慢慢抿了一口,像喝中药一样。在林思意省着喝,终于抿完一碗茶,仔细数过茶碗上有几朵花几片叶子后,细细品过茶碗的品相后,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。

 

小丫头说:“请林统领和我走吧。”

 

林思意松了一口气。

 

跟着小丫头过门穿廊,林思意叹,这靖王府不愧是钟鸣鼎食之家,庄重森严,气象蔚然。靖王真乃肱股贵胄。太宁十六年,临危受命,出关伐虏,期三年,关外平。得封鞑虏大将军,世袭靖北王,荣夸帝里,荫庇子孙。

 

如今这靖王仙逝,头七未过,徒留下这重重檐牙斗拱。正如此想着,前路回廊一转,拨云现月,山穷水尽处,别有风景。

 

一湖一榭,池中洗秋色,孤月瑟瑟。旷达寂寥,独成一境,令人屏息蹑足。

 

小榭四围落下帘子,俄而风起,波光烟色同潋滟。林思意看,帘子上隐隐有个女孩子的影子,正端坐。

 

小丫头引到此处,便退下了。林思意一步一步走上前去。

 
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
林思意一顿,皱眉。

 

走近了看来,原来那水榭中是有两个女孩子在打闹嬉戏,只是隔着一层白纱,朦胧可见两个女孩子的侧影罢了。一个女孩子似是伏在另一个耳边讲笑话,将那一个逗得爽朗大笑。

 

白纱摇曳,那女孩子凑得极近了,似要索吻,另一个轻巧躲开,倒很熟稔地接着笑闹。影儿蹁跹,旖旎动人。

 

林思意神情一恍,不知怎的竟六神震撼,出了一手心的汗,怔在当地。

 

忽而一阵风,白纱扬起。帘后露出一只笑眼。

 

“你好像一只猴子啊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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